第 139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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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39 章
不管付蘭是不是出於自己所想的原因，來了這麽一下，蕭柯竇此時此刻除了大膽面對也沒別的選擇了。
他順著來時的路回到駕駛室，伸出手還沒來得及開門，駕駛室的大門就自己打開了。
蕭柯竇看著安靜打開的金屬門，心中“鴻門宴”這三個大字不停閃爍。
他清咳一聲，一邊走進去一邊說：“剛才發生什麽事情了嗎？為什麽突然轉彎。”
蕭柯竇聽見了清脆而富有節奏的敲擊聲。
他循著聲音轉頭，看見一只手在桌面上輕叩。
付蘭有很長一段時間沒修整指甲，她的指尖前方蓄起了乳白色的指甲。
也許是因為身體構造特殊，她的指甲也相當堅硬，敲擊在金屬桌面上時發出類似金石相撞的清脆聲音。
付蘭敲擊的節奏非常鮮明，蕭柯竇駐足傾聽片刻，笑著問：“是《星隨潮野》？”
正倚靠著椅背的付蘭探頭，回：“是哦。”
她敲響的節奏是星際聯邦一首非常著名的曲子，可以視作星際時代的“古典樂曲”，但蕭柯竇的“出廠設置”裏顯然並不應該有這首曲子。
“你聽過？”付蘭問他。
“時代歌曲榜單之首。”蕭柯竇聳了聳肩。
付蘭輕笑一聲，又轉了過去，說：“投機取巧。”
不過蕭柯竇也確實很用心，他幾乎將自己已知領域內，所有的經典都進行了預覽，以達到不管是什麽話題，都可以聊上幾句的效果。
盡管他看上去更像是在家中無所事事。
“《星隨潮野》的節奏非常明快、有特點，並且大量運用了鼓點。”蕭柯竇朝她走來，“不然我也聽不出來這首曲子。”
只不過付蘭並沒有繼續和他就這個話題繼續聊下去，而是話鋒一轉，問：
“‘海盜船’好玩嗎？”
蕭柯竇楞了一下：付蘭的聊天話題總是這樣說變就變。
他下一秒便想明白付蘭的意思——她在問自己剛才差點被甩出去的感受。
蕭柯竇笑了聲，微微俯身撐著付蘭的椅背，說：“很好玩，如果我能得到提前通知那就更好了。”
付蘭忽然伸直了腿，腳踩在前方的操作臺上，又推著椅背往後一仰，寬大的椅背抵在蕭柯竇的胸口位置。
她仰起頭，看著蕭柯竇說：“我記得當初你在學校散播謠言的時候，我好像就說過，再有下次我就把你挖個坑埋了。”
雖然蕭柯竇很想跟付蘭說：她當時說的是“在想把你埋在哪”，且僅有這一句話與“活埋”有關。
但他很明白，此情此景下並不適合說這種話。
於是蕭柯竇回應著：“如果我說這是權宜之計，你相信嗎？”
“權宜什麽？”付蘭狠狠向後一擺，腦袋像個錘頭一樣砸中蕭柯竇的胸口。
他悶哼一聲，嘴角還掛著笑，手臂一直扶在椅背的兩邊。
蕭柯竇對她說：“小心點，不要摔倒了。”
“你大可以松手試試看我會不會摔倒。”付蘭挑眉。
這個姿勢蕭柯竇可以將付蘭面上每一個表情看得一清二楚。
蕭柯竇笑著說：“算了，我還是擔心不小心摔到你，即便只有一絲一毫的可能。”
“一絲一毫也不可能。”付蘭腳上用力一蹬，翻身從椅子上騰空而起。
她的核心力量足夠強悍，僅僅依靠這個動作，就可以從一個接近彎曲著躺下來的姿勢直立起來。
“真可惜我的星艦不是古地球時期那種以燃油為動力的機械。”付蘭瞥了他一眼，“不然我可以不用攜帶後備能源，把你放進燃油箱就行了。”
雖然乍一聽這話有點“殺人滅口”的味道在，但蕭柯竇知道這個言辭鋒銳的家夥是在嘲笑自己的“油膩”。
蕭柯竇嘆了口氣，暫時將“談情說愛”放到一邊。
他對付蘭說：“權宜之計就是，摻雜一點私人的事情，拉近人與人之間溝通的距離。”
“這是你私人的事情嗎？”付蘭雙手抱肘，看著蕭柯竇將椅子扶正。
“這不夠私人嗎？”蕭柯竇雙手搭著椅背，自然而然降低自己的視野，便於同付蘭對話。
在付蘭準備“以力服人”，跟他好好掰扯一下“私人問題”的時候，蕭柯竇立馬轉移話題：“至少我為我們親愛的船長大人，後續與俘虜們的溝通，建立起一座橋梁。”
付蘭很喜歡“船長大人”這個名頭，這讓她骨子裏冒險的沖動會因此而產生躁動。
但她還是對蕭柯竇說：“我需要從俘虜那裏問出些什麽？我只是一個‘清潔工’而已。”
付蘭的意思是她囊括無意地將所有的巡邏艦駕駛員抓起來，只是拿他們做擺設的。
她根本就沒有拷問他們的打算。
意識到這點後，盡管蕭柯竇沒有明知故問，付蘭還是看出他的心思，笑著說：
“想知道我為什麽要抓獲他們？”
她的眼睛亮晶晶，像是落滿了星子。
“為什麽？”蕭柯竇心中有了一些猜測。
付蘭坐了回去，趴在椅背上對他說：“我們是要吞並九號星，不是來燒殺搶掠的。”
“現在是星際版的軍閥混戰？”蕭柯竇問。
付蘭想了想，說：“也許更類似古代的春秋戰國這樣的局面。”
星際聯邦就是唯一的“正統”，每一個居住星都是分封的“諸侯國”，但隨著正統式微，底下這些強悍的“諸侯國”們自然蠢蠢欲動。
“那一號星是要做晉文侯？做第一個破壞‘規則’的人？”蕭柯竇又問。
付蘭那點兒從義務教育裏學習的歷史不足以令她知道晉文侯是誰。
但不管這位是誰，他所在的國家顯然並不是最後的勝利者。
“搞什麽‘挾天子以令諸侯’？星際聯邦沒有‘天子’，誰都可以做這個‘天子’。”付蘭手支撐在桌子兩側，望著蕭柯竇說：“這是一個只看你的槍炮夠不夠厲害的時代。”
蕭柯竇笑著說：“那麽九號星就是一號星的‘函谷關’？”
付蘭眨了眨眼睛，但笑不語。
她換了個話題，說：“古地球時期是不是有一首詩，‘興百姓苦，亡百姓苦’？”
蕭柯竇並沒有在“詩還是詞”的問題上糾正她，這對於付蘭來說並不重要。
他平靜地說：“是的，所以對於古代的平民而言，活著本身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。”
付蘭點了點頭，她又說：“古代的戰爭是和普通人息息相關的，統治者發動戰爭需要錢財，會從被統治的人身上吸血，同時，那個時候還需要人來作戰，也會將普通人抓到戰場上送死，但現在不一樣的了。”
她仰頭，看向這個金屬打造的空間，開口：“我們完全可以動用機械造物、運用幹擾設備，瓦解對方的武裝力量，對於大部分九號星民眾而言，這是星際聯邦高層內部的鬥爭，不是嗎？”
“還記得我曾經跟你提到過，那些閑著沒事、為機器人的權益進行抗爭的人嗎？”付蘭的目光回落在蕭柯竇身上。
“我曾經堅信工具是為人類創造的，只可惜人太多，工具的‘放量’太小。”付蘭托著下巴看著他，“令人糾結的取舍。”
付蘭又撇嘴說道：“但無論如何，人類的生命是一切的根本，不是嗎？”
蕭柯竇安靜地聆聽著付蘭這些話。
可以說付蘭的話“沒頭沒尾”、“語無倫次”。
但蕭柯竇聽懂了她的意思。
也許付蘭本就不善於表達——是不善於表達這些細膩的思考，因為摻雜闡述者無法言喻的希冀，導致它們看起來牛頭不對馬嘴的。
只是蕭柯竇的“出廠設置”是一個無利不起早的“商人”，對於他而言，絕大部分事物都有一個“目的”在，他可以理解，但很難對付蘭這樣的“目的”感同身受。
這似乎是一件很矛盾的事情。
蕭柯竇可以處理好幾乎一切感性的事情，對語言、藝術、文化信手拈來，然而他的內心卻會下意識選擇“利益”這條路。
他明明很清楚，這種時候應該趁熱打鐵，和難得表現出一些軟化的付蘭進行一番“心與心的溝通”，嘗試俘獲美人芳心。
但他面臨著認真的付蘭，卻有些不想繼續披著那層溫和的“羊皮”。
他對付蘭說：“所以你為什麽來到這裏？這裏是前線，你可以保留下幾百個人的生命，但還有無數人喪命於戰爭中，由你母親發起的戰爭。”
或者說，懷揣著婦人之仁的你，又為什麽進入軍校學習？
“但是這條魚在乎。”付蘭看著蕭柯竇此時帶著幾分故意的惡劣模樣，笑容卻更加燦爛。
蕭柯竇忽然明白過來，付蘭要遠比自己想象得更為通透。
她也許不擅長將那些細致的情感表達出來，但顯然，她很擅於釣魚。
蕭柯竇有些無奈地笑著：“中文小學課本的《這條小魚在乎》。你讀過？”
他將話題往另一個方向拐。
“蕭柯竇。”付蘭明明是在笑著的，但卻顯得非常認真：
“沒有人的心是純黑或是純白的。假如一個人接受了普世價值觀的教育，知道於人類而言的是非對錯，那大可以按照自己的‘願意或是不願意’來做每一件事。反正只要最後的結果由自己承擔。”
她又眨了眨眼睛，說：“這就夠了。”
“啊，對了。”付蘭忽然又抽出一根手指，在楞神的蕭柯竇面前晃了晃，說：
“實話實說，本來我也可以遠程操控星海榮光號作戰的，但是既然某個人想要來九號星旅游，我也只能帶著你來走一趟了。”
付蘭帶著些調侃的語氣說，蕭柯竇卻覺得這是一句美好的情話。
——也許她並不是像自己想的那樣油鹽不進。
只是因為她能分辨一句話中的真心幾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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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管付蘭是不是出於自己所想的原因，來了這麽一下，蕭柯竇此時此刻除了大膽面對也沒別的選擇了。
他順著來時的路回到駕駛室，伸出手還沒來得及開門，駕駛室的大門就自己打開了。
蕭柯竇看著安靜打開的金屬門，心中“鴻門宴”這三個大字不停閃爍。
他清咳一聲，一邊走進去一邊說：“剛才發生什麽事情了嗎？為什麽突然轉彎。”
蕭柯竇聽見了清脆而富有節奏的敲擊聲。
他循著聲音轉頭，看見一只手在桌面上輕叩。
付蘭有很長一段時間沒修整指甲，她的指尖前方蓄起了乳白色的指甲。
也許是因為身體構造特殊，她的指甲也相當堅硬，敲擊在金屬桌面上時發出類似金石相撞的清脆聲音。
付蘭敲擊的節奏非常鮮明，蕭柯竇駐足傾聽片刻，笑著問：“是《星隨潮野》？”
正倚靠著椅背的付蘭探頭，回：“是哦。”
她敲響的節奏是星際聯邦一首非常著名的曲子，可以視作星際時代的“古典樂曲”，但蕭柯竇的“出廠設置”裏顯然並不應該有這首曲子。
“你聽過？”付蘭問他。
“時代歌曲榜單之首。”蕭柯竇聳了聳肩。
付蘭輕笑一聲，又轉了過去，說：“投機取巧。”
不過蕭柯竇也確實很用心，他幾乎將自己已知領域內，所有的經典都進行了預覽，以達到不管是什麽話題，都可以聊上幾句的效果。
盡管他看上去更像是在家中無所事事。
“《星隨潮野》的節奏非常明快、有特點，並且大量運用了鼓點。”蕭柯竇朝她走來，“不然我也聽不出來這首曲子。”
只不過付蘭並沒有繼續和他就這個話題繼續聊下去，而是話鋒一轉，問：
“‘海盜船’好玩嗎？”
蕭柯竇楞了一下：付蘭的聊天話題總是這樣說變就變。
他下一秒便想明白付蘭的意思——她在問自己剛才差點被甩出去的感受。
蕭柯竇笑了聲，微微俯身撐著付蘭的椅背，說：“很好玩，如果我能得到提前通知那就更好了。”
付蘭忽然伸直了腿，腳踩在前方的操作臺上，又推著椅背往後一仰，寬大的椅背抵在蕭柯竇的胸口位置。
她仰起頭，看著蕭柯竇說：“我記得當初你在學校散播謠言的時候，我好像就說過，再有下次我就把你挖個坑埋了。”
雖然蕭柯竇很想跟付蘭說：她當時說的是“在想把你埋在哪”，且僅有這一句話與“活埋”有關。
但他很明白，此情此景下並不適合說這種話。
於是蕭柯竇回應著：“如果我說這是權宜之計，你相信嗎？”
“權宜什麽？”付蘭狠狠向後一擺，腦袋像個錘頭一樣砸中蕭柯竇的胸口。
他悶哼一聲，嘴角還掛著笑，手臂一直扶在椅背的兩邊。
蕭柯竇對她說：“小心點，不要摔倒了。”
“你大可以松手試試看我會不會摔倒。”付蘭挑眉。
這個姿勢蕭柯竇可以將付蘭面上每一個表情看得一清二楚。
蕭柯竇笑著說：“算了，我還是擔心不小心摔到你，即便只有一絲一毫的可能。”
“一絲一毫也不可能。”付蘭腳上用力一蹬，翻身從椅子上騰空而起。
她的核心力量足夠強悍，僅僅依靠這個動作，就可以從一個接近彎曲著躺下來的姿勢直立起來。
“真可惜我的星艦不是古地球時期那種以燃油為動力的機械。”付蘭瞥了他一眼，“不然我可以不用攜帶後備能源，把你放進燃油箱就行了。”
雖然乍一聽這話有點“殺人滅口”的味道在，但蕭柯竇知道這個言辭鋒銳的家夥是在嘲笑自己的“油膩”。
蕭柯竇嘆了口氣，暫時將“談情說愛”放到一邊。
他對付蘭說：“權宜之計就是，摻雜一點私人的事情，拉近人與人之間溝通的距離。”
“這是你私人的事情嗎？”付蘭雙手抱肘，看著蕭柯竇將椅子扶正。
“這不夠私人嗎？”蕭柯竇雙手搭著椅背，自然而然降低自己的視野，便於同付蘭對話。
在付蘭準備“以力服人”，跟他好好掰扯一下“私人問題”的時候，蕭柯竇立馬轉移話題：“至少我為我們親愛的船長大人，後續與俘虜們的溝通，建立起一座橋梁。”
付蘭很喜歡“船長大人”這個名頭，這讓她骨子裏冒險的沖動會因此而產生躁動。
但她還是對蕭柯竇說：“我需要從俘虜那裏問出些什麽？我只是一個‘清潔工’而已。”
付蘭的意思是她囊括無意地將所有的巡邏艦駕駛員抓起來，只是拿他們做擺設的。
她根本就沒有拷問他們的打算。
意識到這點後，盡管蕭柯竇沒有明知故問，付蘭還是看出他的心思，笑著說：
“想知道我為什麽要抓獲他們？”
她的眼睛亮晶晶，像是落滿了星子。
“為什麽？”蕭柯竇心中有了一些猜測。
付蘭坐了回去，趴在椅背上對他說：“我們是要吞並九號星，不是來燒殺搶掠的。”
“現在是星際版的軍閥混戰？”蕭柯竇問。
付蘭想了想，說：“也許更類似古代的春秋戰國這樣的局面。”
星際聯邦就是唯一的“正統”，每一個居住星都是分封的“諸侯國”，但隨著正統式微，底下這些強悍的“諸侯國”們自然蠢蠢欲動。
“那一號星是要做晉文侯？做第一個破壞‘規則’的人？”蕭柯竇又問。
付蘭那點兒從義務教育裏學習的歷史不足以令她知道晉文侯是誰。
但不管這位是誰，他所在的國家顯然並不是最後的勝利者。
“搞什麽‘挾天子以令諸侯’？星際聯邦沒有‘天子’，誰都可以做這個‘天子’。”付蘭手支撐在桌子兩側，望著蕭柯竇說：“這是一個只看你的槍炮夠不夠厲害的時代。”
蕭柯竇笑著說：“那麽九號星就是一號星的‘函谷關’？”
付蘭眨了眨眼睛，但笑不語。
她換了個話題，說：“古地球時期是不是有一首詩，‘興百姓苦，亡百姓苦’？”
蕭柯竇並沒有在“詩還是詞”的問題上糾正她，這對於付蘭來說並不重要。
他平靜地說：“是的，所以對於古代的平民而言，活著本身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。”
付蘭點了點頭，她又說：“古代的戰爭是和普通人息息相關的，統治者發動戰爭需要錢財，會從被統治的人身上吸血，同時，那個時候還需要人來作戰，也會將普通人抓到戰場上送死，但現在不一樣的了。”
她仰頭，看向這個金屬打造的空間，開口：“我們完全可以動用機械造物、運用幹擾設備，瓦解對方的武裝力量，對於大部分九號星民眾而言，這是星際聯邦高層內部的鬥爭，不是嗎？”
“還記得我曾經跟你提到過，那些閑著沒事、為機器人的權益進行抗爭的人嗎？”付蘭的目光回落在蕭柯竇身上。
“我曾經堅信工具是為人類創造的，只可惜人太多，工具的‘放量’太小。”付蘭托著下巴看著他，“令人糾結的取舍。”
付蘭又撇嘴說道：“但無論如何，人類的生命是一切的根本，不是嗎？”
蕭柯竇安靜地聆聽著付蘭這些話。
可以說付蘭的話“沒頭沒尾”、“語無倫次”。
但蕭柯竇聽懂了她的意思。
也許付蘭本就不善於表達——是不善於表達這些細膩的思考，因為摻雜闡述者無法言喻的希冀，導致它們看起來牛頭不對馬嘴的。
只是蕭柯竇的“出廠設置”是一個無利不起早的“商人”，對於他而言，絕大部分事物都有一個“目的”在，他可以理解，但很難對付蘭這樣的“目的”感同身受。
這似乎是一件很矛盾的事情。
蕭柯竇可以處理好幾乎一切感性的事情，對語言、藝術、文化信手拈來，然而他的內心卻會下意識選擇“利益”這條路。
他明明很清楚，這種時候應該趁熱打鐵，和難得表現出一些軟化的付蘭進行一番“心與心的溝通”，嘗試俘獲美人芳心。
但他面臨著認真的付蘭，卻有些不想繼續披著那層溫和的“羊皮”。
他對付蘭說：“所以你為什麽來到這裏？這裏是前線，你可以保留下幾百個人的生命，但還有無數人喪命於戰爭中，由你母親發起的戰爭。”
或者說，懷揣著婦人之仁的你，又為什麽進入軍校學習？
“但是這條魚在乎。”付蘭看著蕭柯竇此時帶著幾分故意的惡劣模樣，笑容卻更加燦爛。
蕭柯竇忽然明白過來，付蘭要遠比自己想象得更為通透。
她也許不擅長將那些細致的情感表達出來，但顯然，她很擅於釣魚。
蕭柯竇有些無奈地笑著：“中文小學課本的《這條小魚在乎》。你讀過？”
他將話題往另一個方向拐。
“蕭柯竇。”付蘭明明是在笑著的，但卻顯得非常認真：
“沒有人的心是純黑或是純白的。假如一個人接受了普世價值觀的教育，知道於人類而言的是非對錯，那大可以按照自己的‘願意或是不願意’來做每一件事。反正只要最後的結果由自己承擔。”
她又眨了眨眼睛，說：“這就夠了。”
“啊，對了。”付蘭忽然又抽出一根手指，在楞神的蕭柯竇面前晃了晃，說：
“實話實說，本來我也可以遠程操控星海榮光號作戰的，但是既然某個人想要來九號星旅游，我也只能帶著你來走一趟了。”
付蘭帶著些調侃的語氣說，蕭柯竇卻覺得這是一句美好的情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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